加密货币“躺赚”收益的时代已经落幕。一年前，将资金停在稳定币中仿佛开了外挂，利息高得惊人，却号称无风险。而如今，这一切已成泡影。加密市场的稳定币收益机会全面萎缩，DeFi借贷者和收益农民陷入了近乎零回报的荒芜地带。“无风险”APY的黄金时代为何陨落？又是谁让收益农业沦为鬼城？让我们深入剖析稳定币收益的“尸检报告”，结果令人唏嘘。
“无风险”收益神话破灭
还记得2021年左右吗？那时协议为USDC和DAI开出的两位数APY令人心动。中心化平台靠承诺8–18%的稳定币收益，AUM在一年内激增。即便是被视为“保守”的DeFi协议，也能为稳定币存款提供10%以上的利率。大家仿佛破解了金融密码，轻松赚钱！散户蜂拥而入，以为找到了稳定币上的无风险20%年化。结果如何，大家都已见证。
时间来到2025年，这个美梦已濒临终结。稳定币收益跌至低个位数甚至归零，被一系列因素彻底击垮。“无风险收益”的承诺早已破产，事实上它从未真正存在过。DeFi的金鹅最终变成了无头鸡。
代币暴跌，收益随之崩溃
第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就是加密熊市。代币价格下跌，许多收益的“燃料”被抽空。DeFi牛市靠高价代币支撑；你能赚到8%的稳定币收益，是因为协议可以铸造并分发持续上涨的治理代币。但当这些代币价格暴跌80–90%时，盛宴戛然而止。流动性挖矿奖励枯竭或变得毫无价值。（比如Curve的CRV代币，曾接近6美元，如今跌破0.50美元——LP收益补贴神话破灭。）归根结底，没有牛市就没有免费午餐。
价格下跌还伴随着流动性撤离。DeFi的总锁仓量（TVL）从高点大幅缩水。2021年底见顶后，TVL急转直下，在2022–2023年间暴跌超70%。数十亿美元资金撤离协议，或因投资者止损，或因连环爆雷被迫平仓。资本腰斩后，收益自然凋零：借款人减少，交易手续费减少，可分配的代币激励也大幅缩水。结果是：DeFi的TVL（更像“Total Value Lost”）即便在2024年小幅回升，仍难以恢复往日盛况。田地荒芜，收益农场无物可收。
风险偏好？彻底消退
压垮收益的最大推手或许就是恐惧。加密圈的风险胃口已经枯竭。经历了CeFi暴雷和DeFi跑路，连“Degen”玩家都不再冒险。无论散户还是巨鲸，大多已放弃曾经盛行的逐利游戏。自2022年灾难后，机构资金基本暂停加密投资，被套的散户也更加谨慎。心态变化显而易见：谁还会去追一个可能随时跑路的借贷平台的7%收益？“好得不真实的事通常不是真的”终于深入人心。
即便在DeFi内部，用户也只愿意选择最安全的选项。曾经火热的杠杆收益农业，如今成为小众；收益聚合器和金库也趋于沉寂，Yearn Finance早已不再是CT上的热门话题。说到底，现在没人再敢冒险玩复杂策略。集体风险厌恶扼杀了那些曾经高额回报。没有风险偏好=没有风险溢价。剩下的只剩微薄的基准利率。
协议方也不例外：DeFi平台自身变得更加保守。许多平台收紧了抵押要求、限制借贷规模，或直接关闭无利可图的池子。目睹同行爆雷后，协议们不再盲目追求增长。这意味着激进激励减少，利率模型更趋保守，收益进一步被压缩。
传统金融反击：DeFi 3%不敌T-Bills 5%
讽刺的是，传统金融世界开始提供比加密更高的收益。美联储加息让无风险利率（国债收益率）在2023–2024年接近5%。突然间，老太太手里的T-Bills都比大多数DeFi池子收益更高！逻辑彻底颠倒。稳定币借贷曾因银行利率仅0.1%、DeFi却能给8%而备受青睐。但当国债5%且零风险时，DeFi的个位数回报在风险调整后变得毫无吸引力。理性的投资者又怎会为4%的收益，把钱放进一个风险难控的智能合约里，而不是交给美国财政部？
这一收益差距确实抽干了加密市场的资本。大户们开始将资金投入安全的债券或货币基金，而不是稳定币农场。连稳定币发行方也无法忽视，纷纷把储备投向国债赚取高息（大部分收益自己留）。结果就是，稳定币在钱包里闲置，未被部署。0%收益的机会成本巨大，数百亿美元利息白白流失。“只持有现金”的稳定币什么也没做，而现实世界的利率却水涨船高。简而言之，TradFi吃掉了DeFi的午餐。DeFi收益要想有竞争力，必须上升，但没有新需求就无法上升，于是资金流失。
如今，Aave或Compound也许能为USDC提供约4% APY（伴随各种风险），但1年期美债收益相当或更高。现实很残酷：在风险调整后，DeFi已无法与TradFi竞争。聪明资金心知肚明，除非情况改变，否则资本不会回流。
协议激励：不可持续，终将消亡
说实话，许多高收益本就不真实。它们来自代币通胀、VC补贴，甚至庞氏结构。这种游戏无法长久。2022年，许多协议不得不面对现实：熊市下无法持续支付20% APY，否则必然爆雷。我们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协议削减奖励或关闭激励计划，只因不可持续。流动性挖矿活动缩减，代币激励随着金库枯竭被迫砍掉。有些收益农场甚至连激励都发不出来——井干了，收益猎手也离场了。
收益农业热潮已成泡影。曾经无限印钞的协议如今面临烂摊子（代币价格暴跌，投机资本早已撤离）。
本质上，收益列车已脱轨。加密项目不能再凭空印钱拉用户，否则不是毁掉代币价值，就是引来监管麻烦。新一轮“韭菜”（投资者）不再愿意参与“农-抛”循环，不可持续的收益反馈机制就此崩溃。剩下的收益只靠真实收入（交易手续费、利差）支撑，规模大幅缩水。DeFi被迫走向成熟，但收益也回归现实。
收益农业：一地鸡毛
所有这些因素共同作用，令收益农业几乎成了鬼城。昔日活跃的农场和“Degen”策略仿佛成了遥远的历史。现在刷加密推特，谁还在炫耀1000% APY或新农场代币？几乎没有。剩下的要么是规模极小且高风险的机会（主流资金避之不及），要么是低得可怜的回报。散户要么让稳定币闲置（宁可不赚也图安全），要么直接换成法币投入链下货币基金。巨鲸则与TradFi机构达成协议赚取利息，或干脆持有美元，不再参与DeFi收益游戏。结果：农场荒芜，DeFi寒冬，颗粒无收。
即便还有收益，氛围也已截然不同。DeFi协议如今主打与现实资产集成，努力挤出5%、6%的收益。本质上，它们自己也在向TradFi靠拢——承认链上活动已无法单独产出有竞争力的收益。自给自足的加密收益宇宙正在消亡。DeFi逐渐明白，想要“无风险”收益，最终还是要像TradFi一样（买国债或其他实物资产）。而现实是——这些收益也不过中个位数。DeFi的优势已丧失殆尽。
如今的现实是：我们所熟悉的稳定币收益已死。20% APY只是幻想，8%的时代也已过去。剩下的是冷静的现实：如今想在加密市场获得高收益，要么承担极高风险（极有可能血本无归），要么追逐虚无。DeFi稳定币借贷利率甚至未必能超过银行定存。在风险调整后，相较其他选择，DeFi收益已沦为笑柄。
加密世界不再有免费午餐
现实就是：稳定币轻松收益的时代已终结。DeFi的“无风险收益”神话不是自然消亡，而是被市场重力、投资者恐惧、TradFi竞争、流动性枯竭、不可持续的代币经济、监管打击和现实本身共同“谋杀”。加密的收益盛宴以泪收场。如今，幸存者在废墟中翻找，能拿到4%收益就已算胜利。
这就是DeFi的终局吗？未必。创新总能带来新机会。但格局已彻底改变。加密收益必须靠真实价值和真实风险来获得，而不是“魔法互联网钱”。“稳定币9%收益因为价格只涨不跌”的时代已经过去。DeFi不再是银行账户的完美替代，甚至在许多方面更糟。
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：收益农业会否卷土重来，还是只是零利率时代的昙花一现？目前来看，前景黯淡。或许全球利率再次下行时，DeFi能凭高出几个百分点重现光芒，但即便如此，信任已遭重创。怀疑的魔瓶很难再塞回去。
当下，加密社区必须直面现实：DeFi里不再有无风险的10%收益。想赚高收益，就得冒险参与高波动或复杂项目，而这正是稳定币本该帮你规避的风险。稳定币收益的全部意义在于既安全又有回报，如今这一幻想已彻底破灭。市场终于醒悟，“稳定币存款”往往只是玩火的委婉说法。
也许，这场清算并非坏事。虚假收益和不可持续承诺的消失，或许能为真正合理的机会铺路。但这是长期目标。现实却很残酷：稳定币依然承诺稳定，却再无收益可言。加密收益农业市场日渐萎缩，许多昔日农民已“封锄归田”。DeFi，这片曾经的双位数收益热土，如今连国债水平都难以企及，还要承担更高风险。市场已察觉，用脚（和资金）投票。
作为理性观察者，很难不发问：如果连你奶奶的债券组合都比你强，这场金融革命还有何意义？DeFi必须回答这个问题，否则稳定币收益寒冬将持续下去。热潮已散，收益已无，甚至连游客也已离场。剩下的，只有直面自身局限的行业。
在此，向“无风险收益”叙事致以安息。它曾经美好，如今梦醒。回归现实，稳定币收益几乎为零，加密世界必须适应派对后的生活。请做好准备，不要再相信任何轻松收益的新承诺。在这个市场，没有免费午餐。我们越早接受这一点，越有可能重建信任，终有一天，获得真正靠实力赚来的收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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